“你待颜儿很好。”温诗尔放下了茶盏, 她说完这句话微微顿住,掩唇咳嗽了两声, “所以我想, 你定然能够发觉她身上有何不对。”
洛清河下意识坐正了身子, 她唇角微抿,难得未见和颜, “寒症, 隐毒……连药王门下弟子都难觅其踪。那么夫人能告诉我, 为何明裳的身子会到如今的地步吗?柳家……又在其中扮演了何样的角色?”
这场对谈不需要遮掩, 雪夜能够隐匿许多痕迹, 也能阻碍原本隐于黑暗的脚步前行, 她们没有那些推诿的时间和理由。
“镣铐。”温诗尔垂下眼,唇边笑意未改,这好像已经成了一种改不掉的习惯, “除我之外的另一层镣铐。它不是毒, 而是解去所谓寒症的药, 柳文昌叫它‘木石’。”
“世间凡药皆可为毒,但旁人以此法相拘可用,先天不足者难。”洛清河想起程秋白的那番话,她点着桌沿,低声道,“镣铐绝非在她一人身上,夫人的旧疾……可也与此相关?”
温诗尔闻言微讶,“你竟还知旧疾?有关,却也无关。若只是旧疾,那便当真无关的。”
“可我观夫人面色……恐怕不止如此。”洛清河抽了口气,她不懂医术,但习武之人对骨骼经脉的熟识胜过旁人,踏入其中的第一眼她心里便有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还要等另一个到了才有结果,她只能先问旁的,“木石为何物,夫人若是知晓一二,恐怕已经说了。此物既是除夫人外的第二重镣铐,便要扣得神不知鬼不觉。明裳自入柳氏门中便不信任任何一个柳家人,她对此有所警惕,那么能让她毫无防备饮鸩者……”
话在此微妙地停顿,这是留给温诗尔的余地,洛清河即便在此时都将礼数考虑了个周全。
可这未曾出口的半句话仍是刺耳的。
高忱月将柴尽数丢进了火盆里,起身时面有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