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笑了笑没再多言, 拉着温明裳回了内宅。
“知道你想问什么, 但黎叔不会在意这个。”风拂发梢,将寒夜的霜沾在了领口,洛清河放缓了脚步道, “从前阿姐在时就是这样。她算是晗之姐姐的半个伴读, 但到底是靖安府的世女, 要学的和帝王家的治国策不一样。那时陛下还没那么忌惮靖安府,许是念着往昔阿爹的情义,又或是当真觉得……稚子难有威胁,有时便会让晗之姐姐来府上听学。”
这是竹马青梅之谊。
黎辕看着这段情在风起云涌的长安城里逐渐枝繁叶茂,却又一夕倾颓,满目荒败。这位老管家既心痛又担忧,痛的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枉死,忧的却是洛清河心中对此一字的避之不谈。
而今他的这一颗心似乎总算可以放下了。
“说来,陛下将你放到这儿护着,未必没有这个意思在。”洛清河似是想起什么,笑得有些揶揄,“他不想亲手动世家,却也不意味着他不想收拾柳家人,谁叫有些人的嘴实在是太碎了。”
温明裳闻言忍俊不禁,这话估摸着说的是柳文钊。有些人拗着认所谓忠谏直言的理,把自己类比名臣直谏,实际上说的全是无用之言,还惹人心烦。
“先例在前,恐怕参你我的折子已经写了厚厚一册。”温明裳下意识勾了下食指,指尖轻轻擦过洛清河的掌心,“不论心中认是不认,真或是假,至少在我头上,一个攀附高门的由头是撤不下去了。”
洛清河淡笑着,她抬起手,将温明裳脸侧的碎发挽到了耳后,“攀附?眼中只存高低贵贱之别,看谁皆是动辄言利。但平心而论,康乐伯若是能攀附靖安府,恐怕他是巴不得。”
忌惮是真,羡艳也是真。
“此事无需你插手,清河,有些是既为公事,却也是私怨。”温明裳低下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除了阿娘,我不用他们偿还任何物什,但若是连这都有违其愿……那便怨不得刀兵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