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卸完甲,炉上煮着的茶也滚沸了。洛清河在她对座落了座,给她先斟了杯热茶暖身。
“我在侯府至多待个六七日。”温明裳就着茶盏暖手,“朝会不能一拖再拖,这是想看柳家究竟如何做处。”
“康乐伯未必压得住那样多的人。”洛清河了然颔首,“谁都怕你釜底抽薪。”
软肋握在人手里不可能,怕的是对方当真要鱼死网破,柳家高傲,决不能容忍家业毁在一个鄙薄竖子手里。
“杀招皆在手中,就看谁先沉不住气。”温明裳慢慢把茶饮尽,觉着身子终于从寒气中剥离出来了,“其实休息几日也未尝不可,就是阿娘那边……”
洛清河眸光微动,指尖无意识地敲打在桌案上,她直觉温诗尔瞒了些有可能其余人尽皆不知的事,且她未必愿意让温明裳知道,但这不过是揣测,现在告诉温明裳只会徒添思虑。
“怎么了?”见她垂眸不语,温明裳问了句。
“悬而未定的事,等有了结果告诉你。”洛清河摇摇头,温诗尔既然找她,那必然其后会再找人相寻,她只需等着便是,“秋白要明日才能赶回来,到时候先带你去一趟。”
“嗯。”温明裳点点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洛清河皱起眉,她看了温明裳半晌,忽然伸出手去,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滑了一下。很轻的动作,好像是触碰水镜,稍一用力就怕碎了。
温明裳只觉得面颊微痒,她动作稍顿,而后缓缓合上了眼睛在洛清河伸过来的掌心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