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和侠有的时候只在一线之间。”温明裳撑着桌案起身,她慢慢走到窗边,回首时字字惊人,“既然说是水匪杀人,那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丹济两州的水匪。”
“不可!”林葛给吓得不清,“大人你……先不说朝廷命官入匪寇之地会如何,你……你还是个女子啊!这不是自入虎穴吗?!”
温明裳轻轻笑了笑,轻描淡写道:“燕北人可不会因为我是女子不杀我。”
“可是……”
“我在济州待了数年,丹济两州水匪之患一直都有,但多数时候相安无事,我心中有数。”温明裳深吸了口气,她明明只是很平常的叙述,却在每一个字落下时平白而生了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度,“匪未必比官府更加惹人生畏。”
“想要我留下,那也得看燕北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林葛劝她不动,只能叹息着点了头,再多加了句他要先报府台有所准备。
赵君若倒是欲言又止,只不过她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最后也没再劝。
争执退去后,屋内一时间满室寂静。
霞光打在脸上,似乎还残留着热度。温明裳垂眸站了须臾,慢慢抬起手去把那张被她收入袖中的信笺拿了出来。
信很短,洛清河在上面写了自己的揣度,但只有短短几句,似乎也只是略一提点。墨迹因着长途风吹雨打变得有些褪色,纸也有些褶皱。
最底下有一行小字。
【边地事忙,难有助力,万事当心。若力有不逮,万望及时退去,余下交由雁翎,平安就好。】
落款是洛然。
温明裳深吸了口气,她走到桌案前,提笔想写回信,抬腕许久却不知该写些什么。墨水从笔尖滴落在宣纸上,墨痕一圈圈晕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