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行的所有可能的出路都走不通的前提下,大理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少有的困境。雁过尚且留痕,没有道理有人能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再严密的局都必然有一个相对明显的突破口。
赵君若摸够了海东青的翎羽,回头道:“那明裳,你是何时想明白的?”
“前两日路过药铺时瞧见的那个伤患。”温明裳神色淡淡,“林葛,你在大理寺做了数年的官差,伤者亡者恐怕见到过不计其数,你有看过锐器造成的伤口应是什么样的吗?”
二人皆是一怔,他们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大都没去留意,再加上仵作验过,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有什么不对。
赵君若收敛了神色,思索片刻道:“不对啊,若是这样,仵作验尸的时候不就该发觉了吗?”
“不错,所以那日我去找了仵作,让他把当日在的人都问了一遍。”温明裳把桌上的木牌翻了个面,指尖点在上头咔嗒一声响,“刀伤而死的人,他们身上的刀口痕迹几乎是一样的。”
“但是人是不同的,寻不到真凶,亡者便会被定为自尽而死。”她抬眸,眸底有一闪而过的凉意,“死者所系唯一的线索是黑火,但其人有护卫,有商人,也有港口船夫,这些人若是自戕,难道会这样精准地让刀口一模一样吗?他们买的都是同一种刀吗?”
“可师父说过,孤证……亦可说是巧合。”赵君若沉吟着开口,“除了刀伤,你还有旁的佐证吗?比如毒?这里头也有人是中毒而死的。”
“毒若是作假,要比刀痕更容易。”温明裳摇头,“若是刻意为之,不会用北燕自己境内特有的,世上药毒千万,谁又能知道不是我之蜜糖彼之砒|霜?至于你说的佐证……”
她话音未落,门外忽而想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