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哪有这样带孩子的?话虽如此,温明裳还是忍俊不禁。
“他没什么关于父亲的记忆。”洛清河顿了须臾,“但大抵在他心里,阿姐便如同阿爹那种高不可攀的山峰。他的字和名都是我阿娘起的,但我们一开始都没什么让他做世子的念头……也不是他天资不够,而是他的性情随了我娘,温平和善,没什么为将的杀伐气。若不是……他其实当个普通的世家公子也很好。”
“但世子心里有自己的计较。”温明裳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山路已经看不见人影,“其实与其说是世子的性情,你也差得并不多。”
洛清河侧头看她一眼,又听她继续道。
“你们不喜争斗,但该担在肩上的责任半分不会少。”温明裳含笑跟她对视,笃定道,“温平和善是浮于表面的君子皮肉,可若踩中逆鳞,那便如同飞掠于穹苍的战鹰。”
“你们骨子里深埋着属于雁翎的骄傲与桀骜。”
洛清河闻言抿了下唇,半是应声承认般叹了口气。
后山坟冢凄清。
残阳已西沉,余晖烧红了半边天。
温明裳跟着洛清河向着坟前泼了杯酒。
天地寂静,许久方闻人声。
“我亦是寻常人。”洛清河的指尖搭在墓碑上,阖眼似乎又能望见昔日年岁,“若是坦诚相告,我的确也有过羡艳。那样冠绝古今的天资,日后不知再过多少年才有第二人。那个时候除却许多人都知晓的双将之名,其实也有许多人为我感到惋惜的。”
“骄阳耀眼,自此众人眼中难容萤火之辉。”温明裳接过话的时候侧头多看了她两眼,随即又道,“可你是羡艳,却非嫉恨。好刀配良鞘,你所担心的是你可否与她一般同担双将之名。”
重压之下,只要是人便难免会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