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清河的肩膀紧绷着,“不止一个,甚至时至如今也无从得知究竟有多少。三城沦于敌手数十年,有誓死不为奴者,亦有变节苟且偷生者……没得选。放任何一个人离开,下一刻雁翎重整的布防消息就会传到拓跋焘的耳朵里。”
樊城三万人的死,换大梁北境的生。
世事如棋,每个人都是棋子,一环扣一环的死局之下,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只能断尾求生。
慕长卿久久不语。
外头风雪更盛。
洛清河在许久后才开口道:“时候不早,我让云玦送殿下回去。”
对座的人闷闷地应了声。
桌上烛火烧了大半,蜡油滴落在手边,恍惚间也裹挟了滚烫的热意。
温明裳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她的脚步声很轻,可洛清河半垂着头没去看她。女子的侧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愈发棱角分明,甚至有些寂寥。
“你原先问我可有悔意。”她轻轻开口,慢慢把头侧过来,笑意浅淡缥缈,“即便是如今我的回答也依旧,从未。”
温明裳在她对座跪坐下来,闻言道:“对不起。”
“嗯?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我确实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