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活得够久了。”乔知钰又道,“但稚子无辜,你的先生……即便避居一方,可在书院,总归比让他们跟着我有出路。虽已不在朝中,但我信得过他的为人。”
温明裳叹了口气,反问道:“先生,我可以答应你送他们区北林,但……您不能留下。”
老人微微皱眉,正要反驳,又听她道。
“若您因此而死,您可有想过他们该如何想。”温明裳深深一拜,“我知先生高义,但也请先生惜身,您不应当死在卑劣之人的刀下。”
“若老身不死……”她低声道,“你可有办法避过屠刀?”
温明裳却是笑了,她听着屋外的吵嚷,神色笃定道:“有。”
“所以,还请先生将账本收好,不论是自己留着还是交由望津,待到风波定,再予我不迟。”
“先生在太宰年间被驳回的奏本,也应当由先生自己去见证它们如何被重审。”
乔知钰良久不言,她捏着账册的手似乎微微颤抖着。
“容我多问两句吧,你在朝中,供职何处?”
温明裳指节轻轻摩挲过手腕,尔后轻声开口。
“大理寺。”
“……此案主责除你之外,又是何人?”
“少卿,赵婧疏。”温明裳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曾受教于您门下,您要听听我初入大理寺时她教过我什么吗?”
面前的人闻言抬眸。
“说来纷杂,却也不过两字。”
“公理。”
望津在日头西垂时进来点了灯,他跨过门栏,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