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崔德良还是瞒了她一些东西的。
思量间,对座的崔德良忽而开口道:“裳儿,为师得先同你道个不是。”
温明裳闻言抬了头,她眸子被烛火映得清透,里头像是散着零零碎碎的浮光。
“我未曾想到你今夜的遭遇。”崔德良沉吟须臾,坦诚道,“我心知春闱一案,对你会有影响,乃至性命之忧,但我不曾想过动手之人会是梁敬轩的双亲。”
温明裳眼睫颤了下,道:“我不过小小编修,竟有人这么着急想要我的命吗?”
“有些人的眼里,到底容不得沙子。”崔德良叹了声,示意她继续把剩下的饭食吃了,“即便不出今夜这档子事,我本也想着,给你寻个护卫的,只是……所以先生要给你赔不是,是我疏忽了。”
温明裳轻轻应了声,伸筷子去夹了块鱼肉。
“春闱一案,若说于你有何干系,便是梁敬轩心比天高,却没那等德行才学。”崔德良伸手过去拿了一纸文书过来摆在她手边上,“这是御史台一审的供词,你先可以瞧瞧。”
“先生。”温明裳慢条斯理地啜饮了口汤,却没去看那张供词,只是道,“合适吗?御史台的供词,就这么让我看了。”
“即便此时不给你看,你再过两日也是要看的。”崔德良不以为然道,“先不说这里头提了你,那御史台便必定要叫你去走一遭,单说今夜这件事,虽说禁军将人移交了大理寺,但总归还是要交到御史台手里。”
“不论从何讲起,你都免不了要走一趟。”
温明裳了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