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郁落还在世,听到这句话肯定该着急了。
她着急时不会生气,只是那双清泠又温柔的眼眸浮起一点儿委屈劲,嫣红唇瓣轻抿,顶多再轻哼一声。
想到这里,祁颂的眼里自娱自乐地浮起轻微的怜爱笑意,却又很快散尽,恢复古井无波的幽邃。
“我已经把我们的过去全部都记录在笔记本上,这样就算以后年迈,记忆愈渐模糊,也能品味所有和你的细节。”
“如果你还活着,年迈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祁颂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声音逐渐嘶哑,忍不住咳了两声。
脑袋被墓碑冷硬的质感膈得发疼,但她不舍得挪动一下。
桃桃穿得很暖和,被她护在怀里,早已安稳地睡着。
她渐渐不再说话。
干燥的唇瓣被风吹得皲裂,心里裂开的口子也被那厉风呼啸而入,空洞肃冷得有些麻木。
才过去一年。
接下来,她还需继续这般如行尸走肉,在没有郁落的世界里再生存十几年
祁颂缓缓阖上眼,感到一种毫无希望的死寂。
她浑身发冷,又好像灼烧得滚烫,在冰火两重天里,意识逐渐陷入一种恍惚中。
“妈妈?”
好像有谁在叫她。
祁颂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没能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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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