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比自己高半个脑袋,平时需要垂眸俯视自己。
她不再是那个翻墙给自己送桃汁、摔得揉屁股的小孩儿。不再有蹲在枯草旁边哭边埋头吃饭的狼狈,更不再有在操场上因为追逐她的身影而忘了给别人拍照的那种窘迫。
她已经变得自信而从容,行事稳健,总是游刃有余。
但或许也什么都没变。这人用好不容易得来的整个周日在厨房里忙碌,就为学习如何给她做一道最爱吃的红烧鱼。下晚自习时,依旧是乘着风满眼星光地朝她奔来。会因为她生病太多,背对着她担心地悄悄流泪。
郁落这一瞬间莫名有些仰头望着自己手中风筝即将飞远的欣慰和慌张。
她抬起没撑树的那只手,动作微滞。
可少女已经顺从地低头,将发顶蹭进她的掌心。
柔软的发丝蹭动间牵起绵长的痒意,郁落呼吸微顿,方才心里难言的思绪随之远去。
她慵懒地用下巴轻倚上祁颂的肩头,手习惯性扶上少女纤细柔韧的腰肢,“嗯,借姐姐靠一下。”
天气微冷,说话间的热气化作缭绕的白雾,搭着她呼吸不稳间的轻喘,轻易让少女红透了耳朵。
郁落以前不会在意。
可是这一瞬间,许是方才对「祁颂长大了」的认知作用,她目光触到眼前那流淌着富有生命力的绯色的耳垂,忽地心跳冲撞了一下胸口。
是不是要开始避嫌了?
郁落后知后觉这个问题。
在互相依靠、互相取暖的这些年,两人一直都很亲昵。平日虽然肢体接触不算太多,但也不那么注意分寸。
譬如一分钟前,她还觉得靠在祁颂怀中理所应当,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少女身体温软,发间香味馥郁。
想着,郁落缓缓站直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