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领着杨姥煮了消食汤端上来,先一人盛一碗晾着,这才入座。
秦大手边放着一壶酒,微微泛着热气,是在炉中温过的。柳复讲养生,不大饮这些,只倒了一小杯,举起来,笑道:“今日是佳节,难得家中人这样多。再过几年我若身体还好,想必也能瞧见后人。秦公子,你头一次来,不必拘谨。家里菜都是自己做的,虽说不怎么上得台面,但也算是一番心意,不要客气。”
秦姑娘忙将杯子又托了托,道:“承蒙伯父厚爱,我是晚辈,当先敬三杯。”
这酒清淡,是文人骚客爱喝的。秦姑娘喝着如饮白水,面不改色连斟三杯,又朝柳翟一举杯,笑道:“白日里同柳兄有些误会,良辰美景,还是该开心一些好。我再敬柳兄三杯,全当赔个不是。”
柳翟是个好面子的,秦大又三杯酒下去,他只觉得自己在柳舒那儿丢的份,算是在秦大身上找了回来,面色很是和缓了些。装模作样也罢地敷衍一杯,就算是回了礼。
柳舒懒得管他那些弯弯肠,这会儿剥了个鲜肉小棕,放在秦大碗里,半笑半埋怨:“还不吃?娘和杨姥辛辛苦苦包了那么久粽子,可就全放凉了。”
柳复乐见家中和睦,当即便道:“好好好,这便开席。你着急什么,万没有把你饿着的。”
秦大碗中既有肉粽,便先拿了这个来尝,她和着一块肉丁将粽子咬下,在口中细细咀嚼,连连点头。
柳姑娘手上忙着剥,嘴巴上没停,问她:“阿安觉得如何?”
秦大又一品,答:“咸香美味。糯米紧实不散,这是包的时候便将米粒压得紧实,叶子捆得结实。粽子熟了,肉却不显得老,也没有腥气,这是肉粒切得好,粽子也没有煮过头。伯母这粽子若是拿到旁处去和人比,只怕别人家里往后都不敢做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