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上来就给他们说咱个来辩论辩论所谓正道天理吧,他们认为自己代表正义而不会搭理你的任何提议,可你若先说杀之,而后再退一步给出第二个选择,他们在对“杀”之举或愤怒抗议或大义凛然时,会趋利避害选择就坡下驴,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辩论。
赵长源的套路,屡试不爽,一套一个准,阿聘学到了精髓。
于是乎,在停放大行皇帝灵柩的黎泰殿上,赵长源与林祝禺二人合力上演舌战群儒。
说白就是文臣吵架,一张长桌摆开,二人与反对派公卿对峙连续十六个时辰,最终各有退让妥协,以宗亲孝成郡王及鸾台侍中应寿祖为首的反对派朝臣终于肯在黎泰殿三跪九叩拜新帝。
大行皇帝治丧期间发生的事流传到皇城外时早已失去原本模样,掌握话语权的男人们不相信女人能当好皇帝,在口口相传中故意把以女帝为原型的故事人物描述成残暴、淫//荡、骄奢昏聩的暴君形象,从意识思想上攻击女子为帝。
软舌似刀杀人如麻,不可放任,谢重佛的禁卫军在汴都巡逻,当街斩杀了几波妄议天子的人,民怨生,不久中枢又有新政推行下去,啥都不懂的平头百姓实实在在得到新帝好处,逐渐闭了嘴。
作为先帝治丧大臣和新朝托孤大臣,赵长源和林祝禺二人在皇宫里度过了新朝最艰难的开局时期,吴子裳再见到赵长源是在仁宗皇帝下葬、新帝登基大典结束后。
彼时序属三秋,轻寒。
“怎么蓄须呢,”吴子裳在自家门口接住人,平静情绪压不住浑身上下透漏出来的阔别已久的喜悦,嘀咕:“你怎会蓄起须呢?”
“因为在服药,故而会长胡须呀,”赵长源拉住吴子裳,另只手抬起稍微遮挡,凑近嘀咕:“我去洗漱洗漱,保证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