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赵新焕掌根按住不停抽动的眼角,稍微低下头,笃定拒绝:“你与我是结了发的夫妻,你生是赵家妇,身后也要与我同穴眠,我们不可能解婚,无论什么理由。”
“渟奴一定会娶妻的,”顿了顿,赵新焕道:“这几年来,我已为她精心挑选出几户人家,门势低也无妨,清流人家更好,你与我一起再劝劝渟奴,只要她肯点头娶妻,一切都好商量,阿灼,我们还有很多办法,绝不至于走到需要你我解婚的地步。”
“与渟奴无关,”这一刻,陶夫人心如死灰:“是我实在过不下去了。”
赵新焕深深吐纳几息,努力把情绪恢复平稳,舌根发苦道:“是发生何事?你先与我说说,阿灼,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生聊聊,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摊开来好生谈谈。”
小饭桌对面,陶夫人紧紧捏在宽袖里的那双手,随着提出解婚而终于松开,人也跟着舒出点气,似乎郁结在心头多年的愁云忽然散去不少。
云开雾散了,人就轻快了。
陶夫人道:“起初,我们成亲目的,不过是陶赵两家在逆境中为生存下去,选择了互相依靠,现今贺氏伏诛,上下清朗,我想我们也可以结束了,主君,我把自己赔给你二十余年,还生养了渟奴,看在这个份上,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可好?”
“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赵新焕道:“又遇见霍如晦了,是么。”
霍如晦,霍如晦像是根刺,深深扎在他和阿灼之间,二十余年来不曾有一日不在折磨他夫妻二人。
可现实是,二十余年来,除去领皇帝命和被赵新焕邀请来为陶夫人诊病,霍如晦压根没有在陶夫人眼前多出现过半次,出现了也都是谨言慎行,时刻注意分寸,再守礼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