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裳不搭理他这些所谓“夫字天出头”的胡搅蛮缠话,只是淡静而坚持道:“赵睦自然教过我规矩,我家教育我的规矩是,做错事就得道歉、得挽救、得弥补,不管你是多大官还是多高爵,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做错事就道歉,天经地义。”
“你哥话是圭臬吗?”翁桂非常理解不了吴子裳这离经叛道的观点和言论,气到拍膝盖:“既然你哥会给你道歉,那你嫁你哥好啦,反正你们也不是亲兄妹!——”
“停车……停车!我说停车!”吴子裳平静态度终于变化,稍微拔高声音喊停马车,不待马车挺稳就一个纵身自己跳下去,吓车夫不轻。
翁桂拉开车窗看出来,轻斥:“我们好好说着话,你又发什么疯?”
“我不去城外了,”不知何时下起来的碎冰粒吹打过脸颊,吴子裳稍微仰起脸看着翁桂,逐字逐句认认真真道:“你说得对,既赵睦会在做错事时给我道歉,那我嫁赵睦去啊,还同你处个什么处,多谢翁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转身就走。
“你讲什么疯话?!”翁桂推开另半扇车门就要跳下来追,前头车夫都冷不防被他拍下去。
迎面西北风夹杂着碎冰粒子往脸上一吹打,翁桂又缩回马车里,怎这样冷?算,太冷,不追了。
他坐回去,裹好大氅捂好暖手炉,没好气吩咐车夫:“送本公子去潭星楼。”
车夫乃吴子裳商铺伙计,没得东家具体指示他就按最初的吩咐办事,保证把翁公子送到潭星楼。
待骤停的马车重新发轫,平稳驶上车马道,翁桂再拉开车窗往后看,吴子裳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彻底消失在风雪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