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日问:“他家咋这多屋,住的下我们二十号人?”
卫领队原本还打算带大家在附近广场上扎帐篷哩。
村长弟道:“都是黑豺他祖上置办下来的家业,传到黑豺就不行了,得靠全寨父老帮衬才勉强过得下去,不过他家娃娃多,还有个半瞎老娘,诸位官爷若是见到,还望能担待一二。”
村长把乌泱泱二十来号官爷们安排住董黑才家里,也是想让黑豺能趁机给家里娃娃们挣点住宿吃水的钱。
直至见到董黑才,大家才明白为何祖上挺厉害的门户,而今没落到需要全寨帮衬的地步。
这位董黑才身高最多五尺,干瘦,瞧着还没寨里十来岁娃娃有劲,走路还有些跛脚,提桶水都费劲,家里六个孩子,最小的在襁褓里,一个个破衣烂衫赤脚蓬头,比赵睦当年初次到凌粟家所见更让人倍感意外。
凌粟家虽贫,兄弟姐妹们好歹被人家老娘亲收拾得干干净净,且家里虽小,家中东西工整规矩,眼前这董黑才家,与汴都城外收破烂垃圾场好有一比。
村长弟引众人进门,站院里与董黑才把情况介绍了,董黑才虽相貌丑陋,人似乎是个懂礼数的,恭恭敬敬给诸位官爷作揖礼,说了几句场面话,跛着脚给大家安排屋子。
董家的确大,屋子前后好几排,院里还有口井,驴棚马棚磨盘粮仓农具房啥都有,破败中依稀可见当年气派。
村长弟寸步不离陪在旁,直到董黑才还算周到得把人都给安排下,最后站在副领队面前,龇着前突的黑黄色上牙支支吾吾。
赵睦和高仲日守都在副领队身边,自然看出异样,二人左手搭在腰间横刀上压根没挪开过,村长弟怕引起误会,劝董黑才道:“官爷们又不会笑话你,有啥情况只管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