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上当差之人无敢懈怠,赵睦很快喊人上来,水性好的扑通扑通跳下去好几个去寻找水毛以及确认堤坝下头情况。
等高仲日赶过来时,下水的守备军士兵只捞上来一只破草鞋:“下头两丈深处,坝身坍洞,水毛……”
水深压大,一旦出现坍口,水会形成漩涡疾速冲出洞口,这是最不好处理的情况,水毛大约是被漩涡吸进去的,以身堵住洞口,成为了堤坝的一部分,他在,堤坝在。
他们想把尸体拽上来都做不到。
没人顾得上为水毛之死哀悼,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修补堤坝,士兵们扛着土麻袋在堤坝上跑来跑去,不时撞到高仲日,连声抱歉都顾不上说。
“子升,”赵睦扶住险些被创倒的高仲日,道:“你在找什么?”
高仲日恍惚转头过来,见是赵睦,又挣开她手,用力搓把脸,问:“鞋呢?”
“什么?”
高仲日红起眼眶,嘴里重复道:“他草鞋呢?他娘托人给他捎来的草鞋呢?!……”
赵睦没说话,身边来来往往抢修堤坝也没人能应。
“靠!”无措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爆发,高仲日手里紧攥着只破草鞋:“谁能答我一句,水毛的鞋呢!!!”
嘶吼声穿过云层,回荡于正在加固中的堤坝上,朦胧山影的那边,一轮红日刺破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