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睦已挑开帐帘在穿靴,半回过头来问:“找个地儿放水,一起?”
“你滚吧,滚远点。”高仲日笑骂。
行军驻扎挖茅坑排污粪是头等要事,不然容易引起疾病,帐篷周围有茅坑,赵睦却独个往远处僻静地去,放完水,她慢悠悠晃到堤坝上。
堤坝上湿气比岸上重很多,赵睦打个哆嗦,拢衣襟时隐约看见堤坝中间有个人影,遂迈步走过去。
“水毛?”还是个认识的人,“趴地上弄啥?”
一只耳朵贴在堤坝泥土上的少年面色凝重,听听这里又听听那里,仰起脸问:“赵阿哥可听见流水声?”
赵睦立马学着水毛趴到地上,侧耳,确实并未听到流水声,“抱歉,我分辨不出来。”
“……”水毛忽然起身,跑到堤坝背面这边往下探身,他没拿灯,下头雾蒙蒙啥都看不见。
“就是漏水咧!”水毛一着急说出一串家乡话,万幸不是让人完全听不懂:“阿哥快下堤喊人,我到下头看看!”
话音刚落,人扑通跳下堤坝,一个猛子扎进去,连个泡泡都没往上冒。
赵睦愣了瞬息,她的确愣怔瞬息,非属故意为之,而是面对眼前突发情况身体自发骤然僵硬,不听话地自行原地定住,以消化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