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用脉枕的情况下,霍如晦一手托住病患手,另只手把丝帕多余部分盖上陶夫人手腕,而后才开始搭脉,大医官侧身坐着,脸始终朝外。
以往霍如晦为大内贵人或勋爵内宅问脉不需要用丝帕以避免触碰,因为她也是女子,与诸女性病患间无男女之防,只有来与陶夫人问诊时大医官才会用到丝帕。
因为当年,当年陶灼曾对霍如晦说过,“你不要与我有丝毫触碰,我也不想见到你,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要。”
五六年前在金麒行宫诊病,是她们一别十几年后头回再见,陶灼仍旧不愿见到霍如晦,宁肯不看病,也不愿再见到霍如晦。
而后时隔五载,霍如晦阴差阳错受赵新焕拜托来为陶灼诊病,陶灼仍不愿看见霍如晦。
只能这样避着。
片刻后,霍如晦边探脉像边问道:“这几日进食如何?”
“嗯?”走神中的陶夫人没注意听,她发现霍如晦两只手特别瘦,瘦到有些不正常,连衣袖下露出回来的一点点手腕也是几乎皮包骨,这人,怎么了?
霍如晦换种问法,道:“早上大约在何时用饭,粥与饼各能进几何?”
“辰正用饭,粥进半碗,不用饼馍。”陶夫人如实答,说起这个,又忍不住嘀咕低怨道:“非我吃的少,而是每日早晚两顿药,光喝药都把人喝饱,哪里来的胃口吃其他。”
现场无第三人,不会有人知道陶夫人语气里不知不觉间带上的隐约娇蛮,似乎在霍如晦面前,任性不讲理都是可以,虽只是种并未刻意的行为,但这对霍如晦来说太不公平,不是么。
霍如晦微湿的眼底闪过几分笑意,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二十多年前的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