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用尽全力从马惠娟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看着上面留下了几道清晰可见的指痕。
另一边,齐玥颤抖着声线问道:“吴茵,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从十年前开始,你是不是就没有一天不恨着我?”
被称作吴茵的女人却丝毫不去看齐玥,而是盯着高居神辇的池瑜,固执地问道:“瑜瑜,十年了,妈妈好想你,你想过妈妈吗?瑜瑜!”
“快来些人!去拦一下!”
傩戏和常规的活动不同,戏班子以打散的形式分散在整条前几年的道路上,这就导致了大部分安保不能集中在一起,被迫零星散布在人群中。
人们以最接近神明的方式跟随着队伍挪动。
因而此刻,安保们都被挤在人群外围,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负责抬神辇的男人想尽办法拉开马惠娟和吴茵。
但这时候早已来不及了,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这场好戏也越发无处收场。
小镇的生活向来匮乏。
更重要的是,越小的镇子,人们之间就越发熟络。
此刻,人群里早就有了各种窃窃私语。
“我认得,我认得那是齐家,十年前从齐家村搬到镇子上的齐家,她家小女儿齐玥好像是十年前死了,大女儿齐瑜做了十几年的神女,还上过电视的。”
“那个我也认识,那个是齐家村的马惠娟,她男人爱赌钱,好几次把她打得来我们医院看骨折,可惨了。”
“不对啊,你们说的那家,我前几天就听说他们女儿死了啊,说是能考清北的料子,谁知道寒假前翘课回家玩,放烟花的时候被烧死了。”
池瑜已经从神辇上下来了,走进了流言蜚语的中心。
周围戏班子绚烂的光彩映照在她脸上,明明是那样五光十色,她却如同凝固的佛像一般,冰冷,淡漠。
她好像真的在海水里沉没了十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