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莺与风翘有眼色,立刻退下。

苏涅辰也不多问,一手提灯,一手搂住怀里人,此去必然是受了委屈,可惜这份委屈还说不出口,心心念着那么多年的母亲,为一个所谓的爱人,便把孩儿放弃。

两情相悦固然让人神魂颠倒,但骨肉至亲又如何能抛下。

手臂紧了紧,将十七公主扶到窗下的贵妃榻边,放下茜纱灯,柔声哄:“殿下,哭够了没,臣再换件衣服,好让公主接着哭。”

霜雪方才回过神,颤颤巍巍抬起头,发现眼前人的紫金长衫早就湿透,胸前好大一片泪渍,不好意思地咬唇,嘴上还倔强,“你坏得很,还想让我哭——”

“臣错了,罪该万死,只是如果臣不罪该万死,公主也收不住。”

掏帕子给对方拭泪,漂亮的杏仁眼哭得像个桃子,无可奈何地哄:“夫人是聪明人,何必自苦,往事已过,个人有个人的难处,你我并没深陷其中,自然不能体会那份苦楚。”

“体会什么,我才不要体会!我若是不喜欢,谁逼我也不会就范,既然选择了,又有了儿女,怎能如此自私!”

一把夺过帕子,赌气似地在脸上抹来抹去,泪倒是干净,只是薄薄的眼皮反而更红,看得苏涅辰直心疼,连忙又抢过来,“夫人轻点,莫不是与我有仇啊,专捡让臣难过的事做。”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仔细擦,一只手放在脸颊,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器,烛光摇曳,点了烟火在桃花眼里,柔情似水地望过来,再大的气也能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