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像个长辈了,霜雪顺势往对方肩膀靠靠,垂下眸子,乖巧得很,“夫人说得对,我这就回去,明日再到香坊拜访。”

身体实在受不住,再说也不能把对方逼急,白瑶卿这个人不好对付,当年事情闹得那么大,人家还能安阳无恙待在京都,即便母亲向父皇求情,绕过对方一命,可绝不会容忍自己爱妃的情人仍留在身边,单凭躲过皇城司的探子就不容易,以前也听涅辰说过,番子有种吃了便转换腺体的药,没准人家就有,万一再来个销声匿迹,她又去找谁。

不如先虚与委蛇稳住关系,如今对方动了心思,拿自己当亲生女儿,不信拴不住。

白瑶卿将十七公主扶上马,自己也骑马跟着,等寻出来的圆陵令与侍卫把霜雪接回去,才转身离开。

天色如墨,山林里的黑夜尤其如此,偶有星光洒下,一点点光圈落在地面,挥毫轻点,斑驳陆离。

她面无表情地瞧着前路漫漫,耳边静得只有马蹄声,偶有几下山鸟鸣叫,风暗压压吹过,一路浅吟低唱。

“你叫什么名字?琼芷,我猜不是你的真名。”恍惚间失神,熟悉的声音响起,柔情百转。

“臣没有名字。”

“没有——”贵妃榻上的女子坐起身,满眼惊奇,身下的石榴裙鲜红如血,顺势垂在榻边,随着春风荡漾,晃了对面人的眼。

随即痴痴笑着:“哪里有无名无姓之人啊?莫非你不晓得谁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臣见过自己的母亲,不过——没有给我名字。”她抬起眼,幽深眸子盛着春日暖光,星子落在最隐秘的湖水中,不经意瞥进了俗世纷尘,见之如蛊,迷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