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倒吸口冷气,忽地发现自己从没仔细看过她,一直把对方当做母亲的故人,长辈般尊敬,如今细细打量,方才顿悟,以眼前人的容貌品格,哪像个制香坊的普通老板。
下意识咬紧唇瓣,灵机一动,“夫人想死,我便成全你,只不过当年母亲留下几句话,你如今死掉,便永远都不晓得,只能抱憾终身。”
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白瑶卿怔了怔,往事如烟,难道自己不是唯一的知情人,还有什么枝枝蔓蔓不清楚,竟有关雾眉,疑惑地蹙了下眉,并不接话。
眼神却是陡然变了。
霜雪瞧她吃了套,心里得意,先缓缓放下短刀,又转过身,佯装惋惜地叹气,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想太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忽地抽泣道:“我也不知是何事,让母亲那样对我讲,兴许是她糊涂了,说我不是父皇的女儿——”
此话仿若晴天霹雳,震得白瑶卿一个踉跄,险些没裂开。
痴痴地瞧着对方颤抖的双肩,在暗夜里哭得人心发冷,仿若被人一箭穿心,血光四射,却又呆呆傻傻,毫无知觉。
心已不是自己的心,人也不再是那个人,恍然若失,半晌轻轻问:“殿下,说的可当真。”
怯生生语气,再不是方才的不可一世,霜雪暗自思忖,晓得已抓住对方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