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是一直想找个可靠之人,省得为将来忧心。

温柔地瞧对方一眼,恭顺接话,“终身大事,还要看寒艳妹妹的意思,奴听着不错,只是做妾——总让人不太放心。”

霜雪点头,“我也觉得做妾不妥,才犹豫得很,若配个寻常人家,虽说不能锦衣玉食,倒底温饱不愁,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何乐而不为。”

寒艳眼尾还挂着泪珠,灯火下摇摇欲坠,赶紧用帕子擦擦,“多谢公主想得如此周到,容奴婢再考虑几天,行吗?”

对方自然答应,“不急,多想想也无妨。”

两个丫头伺候完洗漱,看霜雪无事翻书,方才退出屋子。

十七公主没有晚上让丫鬟陪床的习惯,她们也轻松。

夏日小院,月光皎洁,落到绿树花架上,如薄纱一层,流光暗影香自来,蝉鸣四起,兀自在耳边聒噪个不停。

帕子飞在脸颊,像只夜下蝴蝶,寒艳这丫头,居然还在偷偷抹泪,素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哪里去了。

“好啦——”她挽上她的手臂,踩着鹅卵石铺地往耳房去,柔声细语:“又不是多难的事,公主方才说了,全凭你喜欢,怎么还和个泪人似地。”

寒艳不吭声,抽了抽鼻子,挑眼问:“我想听姐姐的意见,讲实话好不好?”

真孩子气,方才在公主跟前不都说了。

她只好又重复一遍,末了还不忘加几句,“按理说太子洗马位高权重,算是个不错人选,咱们不过在宫中做侍女,十七公主再宠爱,也越不过规矩去,何况他又有属性,但做妾我又怕你受委屈,你的性子娇纵惯了,没有我在身边,可怎么办!”

一番掏心肺腑的话说出来,回神看对方,院里极静,黑压压看不清脸,直到走至廊下花灯下,方才瞧见身边人神色,心里兀自跳得慌。

眼泪确实止住,但水汪汪眸子里全是忧愁,愁里又有怒火,简直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哩。

莫非说她娇惯,气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