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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另一个声音,似乎是个陌生人,又似乎是自己,却告诉说,不对,你&nj;改变了那些人原定的必胜结局,爻国没有&nj;再&nj;成为主角成功路上,那枚被踩进&nj;烂泥里的踏脚石。

——“你&nj;救了爻国、救了爻国千万万的百姓。”

熟悉的男声落下一句轻语,想要拉她回到这人间:

“所以……睁开眼来看看,好&nj;吗?”

窗外风雪不熄,是喧嚣的尘世。

她终于醒来。

迫切的拥抱刹那间便拢住了她,庭筠顿了顿,伸手回抱住介嗔痴,拍了拍他的脊背,嗓音微沙:

“——好&nj;。”

庭筠知道,让她困顿着迟迟不醒的,是她对自己的怀疑、是她害怕面&nj;对残忍的现实&nj;,所以她潜意识选择了逃避。

可若没有&nj;反抗过,逝去的生命、失去的人又何&nj;止这些呢?

若不再&nj;反抗,那么牺牲就毫无意义。她要做的,不是自我厌弃和裹足不前,而是将债一笔一笔地、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擦净眼泪,换上素衣,开始坦然面&nj;对襄城内的死亡与新生。

灵堂前的烛火燃了一夜,庭筠和介嗔痴一起,陪着江父江母守灵到了天明。

之后的出殡、下葬,庭筠也&nj;全&nj;程跟随,看着一捧捧的土慢慢填满坑洞,雪又慢慢覆盖过它,招魂幡飘在&nj;风中,沉默地宣告着无法跨越的离别&nj;。

第四场,是那位皇帝、她的“父亲”的葬礼。

因为最隆重,所以准备的时间比其他的长&nj;,若不是太过突然和匆忙,本应更加宏大,但却是庭筠最没印象的一场。

反正是些繁琐冗杂的仪式,她就当是完成任务,最后只&nj;剩了她和谢商两个人的时候,谢商先对她开了口:

“他是为了我死的。”

他们两个似乎很长&nj;时间没有&nj;这样单独的,心平气和地相处了。谢商好&nj;像沉稳了很多,却也&nj;更加难以看透,他平静地说着,也&nj;不管庭筠有&nj;没有&nj;给出回应。

“他们确实&nj;准备得很充分,但作为皇帝,不可能不做些防备,所以第一批进&nj;入天坛的,是扮成了我和父皇两位替身,若是无事自然更好&nj;,若是出了事,也&nj;有&nj;时间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