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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筠侧目望向殿外的方向,钟声间隔的每一段都似乎被拉的很长,又好像出奇地&nj;短。

这是第几声了?

这钟声沉重而&nj;缓慢,上一回&nj;听到…

是苏时蕴薨逝的时候。

他们就这样静静听着,直到第九声后&nj;,一切归于寂静。

“谢闵死了。”

庭筠平静道。

爻天子崩,鸣丧钟九。

看来她在地&nj;宫的这两天,发生&nj;了不少事。

庭筠便好像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nj;来,某种急切便也一同苏醒,她转头问&nj;道:“何鸢江南西他们呢?还有紫苏……”

她顿了顿,“既然我都已经回&nj;了皇宫,说明局势被控制了,援军来之前,只要藏好,也是能活……也是会好好的对吧?”

她像是要说服自己,却&nj;发现底气稀薄。

介嗔痴将软巾放入架在暖炉上热着的水中,沉默地&nj;沾湿拧干,细致地&nj;擦着她脖颈和额头出的细汗。

庭筠察觉到了这种不对劲,从醒来开始,他就一直安静而&nj;平和,就好像是怕自己再有什么不稳定的情绪,是会更伤害到她一样。

“……为什么不说话?”庭筠无法忽视那种再次蔓延上的恐慌,“回&nj;答我,介嗔痴。”

“因为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想让你想太多事。”

如今的他,倒是更会装样子了。

“你别拿对外人&nj;那套唬我。”庭筠正色道。

“……”他像是败下阵来。

北境战无不胜的将军,在她面前屡屡投降。

“我不想同你说假话。”他拿了药膏,向她额头抹去,“但&nj;是真话,会很疼。”

药膏刺激在伤口处,带来冰冷和隐痛。“————就像这样。”

他像是在对待一个&nj;弥足珍贵的宝物,力&nj;道轻的像是抹去表面的尘埃。

合上药罐,他擦净手,捧着她又拿出了被窝的手,深深地&nj;低伏着身,将额心&nj;挨在她手背上,

“待会喝完药就睡一觉吧,等你睡醒再说,好吗?”

庭筠无声地&nj;叹了口气,就着那只手抚了抚他的眉眼,最后&nj;轻“嗯”了一声。

他们两个&nj;谁也舍不得&nj;为难谁,便只好各自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