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收拾好&nj;了&nj;,你进去吧。”
语气里有些急迫的&nj;意味,像是生怕永安和她再&nj;多&nj;聊什么&nj;。
心中已经有了&nj;猜测的&nj;庭筠,答了&nj;声好&nj;,神色自然地进了&nj;屋。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nj;药味,干净整洁,桌上的&nj;花瓶中还插着新鲜的&nj;腊梅。坐在床榻上的&nj;妇人披着发,身形消瘦,眉目间隐约可见昔日光彩,若空谷幽兰。
她温温柔柔地浅笑着,“因久病缠身困居病塌,无法向&nj;您见礼,还请殿下恕罪。”
“我不讲究那些,您随意就好&nj;。”庭筠拿了&nj;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那些东西…您有心了&nj;,我向&nj;殿下道声谢。”陈婕妤说的&nj;是庭筠给她们母子二人带的&nj;东西,里面最多&nj;的&nj;就是名贵药材。
在庭筠考虑着该如&nj;何开口说这次的&nj;事时,陈婕妤却紧接着直截了&nj;当地进入了&nj;主题:
“邵嬷嬷是因为我于她有过救命之恩,故而帮我燃香,她其实并不清楚那个香的&nj;作用,还望殿下能够从轻发落。”
她语气风轻云淡的&nj;,丝毫看不出慌乱,就像是在同人讨论衣服要绣什么&nj;图案好&nj;。
“您是故意露出马脚,引我过来的&nj;?”庭筠立马猜到了&nj;其中关窍。
陈婕妤脸色苍白&nj;,说话也很是费劲:“不过是拿命赌一次,为衡儿搏个将&nj;来罢了&nj;。”
庭筠眯了&nj;眯眼,“您很高明,几乎骗过了&nj;所有人。”
她苦笑着摇摇头,“若非身不由己,谁又愿这样呢?”
“深宫之中,天真&nj;就是最大的&nj;愚蠢,我从前不懂,所以狠狠吃了&nj;苦头,后来在这里头待久了&nj;,便也学得聪明了&nj;些……总侥幸想着,这样过下去就足够了&nj;。可天总是难遂人愿,我这残破不堪的&nj;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痴心妄想。”她缓慢而平静地陈述着。
“当年,察觉到自己被赵灿下了&nj;毒时,毒已难解,我便下了&nj;猛药,将&nj;那毒的&nj;所有效力全部集中在我身上,保住了&nj;衡儿。
强撑至今,已是行将&nj;就木……但不行,我还心有牵挂,我必须…为他&nj;安排好&nj;之后的&nj;路……
就是这时候,我看到了&nj;殿下。”
她说了&nj;好&nj;一通话,显得很是艰难和疲惫,却试探性地松松握住庭筠的&nj;手,卑微地垂下头,向&nj;她深深鞠礼:
“这是一个母亲,对您的&nj;恳求。”
她覆在庭筠手背上的&nj;掌心很凉,像是在下一瞬间就会失去温度。
“言重了&nj;。”庭筠回握住她,“我答应您。”
养着一个孩子对公主来说并不是什么&nj;难事,况且,她现在已另有计划,那么&nj;这个孩子对她来说,便更加重要了&nj;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