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着命,别死透就行&nj;。”
他微微躬身,逼近了那人,瞳色如&nj;漆,淡淡低语:
“温屿安就派了你们这些货色来?
当真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无视余下有&nj;什么反应,直起身,将&nj;刀插回刀鞘,礼貌地拍了拍彭盛的肩:
“多谢中郎将&nj;,剩下的便劳烦您处理了。”
彭盛连忙道:“不敢,这是卑职分&nj;内之事。”
介嗔痴也没有&nj;同他再客气,翻身上马后便独自往营地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视线。
彭盛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不怕人笑话,他对这位空降北境的将&nj;军,不知怎的,敬佩之余总带了些胆战的畏惧。
说到敬佩,换做最初的他,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会&nj;用上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还未弱冠的少年。
————在刚收到京中来信,说派遣的是一个从未耳闻的毛头小子时,军中将&nj;领无不愤怒寒心,北境局势本就够他们头疼了,这时候还要来伺候照顾个来混军功的金贵少爷,真当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襄城那帮酒囊饭袋!在温柔乡里安稳日&nj;子待久了,不止骨头软了,连脑子都泡发了吗?他娘的!!”
“行&nj;了,好歹算是支援了些兵力过&nj;来,大不了来了就给那人拘在帐里,不让他出去添乱,省得要是缺胳膊少腿了,又要找我等麻烦。他要是说什么纸上谈兵的东西,就当没听到。”
“姓谢……这人谁啊?有&nj;人知道他什么来路吗?我来这的时间算是最短了,在京中也没听说过&nj;这号人物啊。”
“难不成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推来送死的?”
……
混乱了一阵后,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再讨论这个,毕竟北境的困境已耗尽他们的心神,实&nj;在没有&nj;多余的力气来想其&nj;他,左右指望不上,来了就当没这人吧。
可谁也没想到,那位十&nj;九岁的少年,在一个凄冷的雪夜,满身血腥地出现在营地外。
————带着沧山一线被尉军占据的两座城池的降书。
重伤的孙将&nj;军拦下劝阻的同僚,拖着病躯连夜接见&nj;了这位年轻人。
原以为支援的军队最少也要七日&nj;才能到达,没想到谢嗔痴行&nj;进&nj;时,将&nj;兵力分&nj;成了三部分&nj;,两部分&nj;由他亲自挑选的部下带领,进&nj;攻尉军占据的城池,剩下一部分&nj;继续前进&nj;,按计划通过&nj;安全&nj;路线前往沧山驻地,他自己,则选了风险较大的短途线路,一人一骑不过&nj;三日&nj;就到了营前。
他分&nj;散兵力前,已将&nj;所有&nj;进&nj;攻部署全&nj;数交代&nj;下去,孙将&nj;军看了他陈述的计划,抚掌大笑连连称赞,直呼天生将&nj;才。
这位谢嗔痴谢将&nj;军,绝对从京中动身前就已将&nj;所有&nj;情况尽数摸清和掌握,并针对性地做出对策,这两场“以少胜多以小博大”并非他的豪赌,而是胜券在握。
信鹰在沧山这一线来回,为独自赶往汾峪关驻地的谢嗔痴,送来意料之中的捷报。
自此,襄城至汾峪关一带被重新打通,为爻国所控,过&nj;后兵力援助与粮草运输便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