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退回黑暗里，碎影一动，便没了踪影，应是离开了寝殿，

只留一道余音，轻的像片羽毛：

“明天见。”

——

正德二十五年十二月廿九，皇后下&nj;葬后的第&nj;七日，已第&nj;三次罢了早朝的帝王，接受了高公&nj;公&nj;的建议，让心腹大臣协同太子处理政务。自己&nj;由侍卫随行，乔装出&nj;了皇城，沿着&nj;他与发&nj;妻曾相携手同游的路线，一路暂排苦思。

而后，在行程结束回宫时，他带回了一位女子。

天子对她&nj;极尽宠爱，甚至命贵妃从凝安殿搬出&nj;，只因那女子说了一句喜爱凝安殿中，天子曾为贵妃亲手种下&nj;的那株樱桃树。

听闻贵妃赵氏勃然大怒，随后强行闯入皇帝特意为那女子安置的宫殿，去时还带着&nj;马鞭，而回程时，却失魂落魄，到了寝殿后，更是虐打了一批宫人。

宫中有消息灵通者言，

陛下&nj;带回的那名女子，容貌同已故的皇后，有九分相像。

第51章

襄城的冬日, 总是格外&nj;冷些，时&nj;人常在这天气围炉煮茶，以暖身提神。

庭筠会在茶底中加上水果和蜂蜜, 温成果茶。在这一点上, 她始终还保持着自己作为现代人时&nj;的习惯，或者也是在时&nj;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与适当抽离。

空旷的屋内, 庭筠随意地坐在茶座上，除却给自己的，她又拿出了一个茶杯，放在了对面的位置上。

不&nj;多时&nj;, 在壶中漫出茶果香之后, 门被轻轻推动又重新合上, 有人款步走来，行礼道：

“见过殿下。”

“你&nj;倒是会挑时&nj;候，恰好&nj;赶上喝上第一杯。”庭筠为来人斟茶, “坐吧, 我这人没&nj;什么规矩，所以不&nj;必拘礼。”

“谢殿下。”

那人揭下慕篱, 露出一张秀丽温雅的面容, 走到庭筠对面坐下, 率先开了口：

“之前同&nj;您急匆匆分别，有些事未能同&nj;殿下坦白, 自己的态度也不&nj;曾表明清楚, 这次见面，我便是想告诉殿下：

做这件事是我自愿, 您无需担心我会倒戈、也不&nj;要觉得是在逼迫于我，因为……”

她原本轻软的声&nj;音陡然变得狠厉：

“————只&nj;要能让赵灿生不&nj;如死, 我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庭筠瞧着这张与苏时&nj;蕴极其相似的脸，在她眼中看到仇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