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一样,她&nj;没了初见庭筠时的狼狈,微抬着下巴,从略高处俯视着她&nj;,“许久未见,公主似乎胆大了许多&nj;,从前见了本宫,总是坐立难安的呢。”
“确实许久未见,娘娘竟陌生&nj;到光天化日之下将&nj;我认成了鬼魂,也是怪我,该多&nj;出来走动走动的。”庭筠礼貌微笑。
赵灿下颚绷紧了些许,忍住了情绪,状若闲谈:“公主莫要误会,那日服了些药,又加上风雪蔽目,未能看清,便将&nj;你认作&nj;了一位已&nj;离世的故人。
说到药,公主之前不是因那件事……而&nj;一年都在修养身体吗?当时那事,公主可&nj;还&nj;有印象?毕竟您受伤的原因至今还&nj;未查清,若是记得什么,便可&nj;以提供些线索不是?”
“这&nj;个啊,唉,这&nj;一年里过的昏昏沉沉的,有些事明明记得真实发生&nj;过,但&nj;好&nj;多&nj;醒来一看,却又对不上,像是做梦得来。我现在也还&nj;是有些不确定着,等到之后会去一一核对理&nj;清楚的。”
她&nj;说了个模糊不清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认,要是谁心虚,谁自然会坐不住。
这&nj;位贵妃娘娘没接话,只是嗯了一声。
庭筠一直都有搜集这&nj;位贵妃的相关资料,皇后代表的是文官集团,她&nj;则是武官,两人的家世相当,皇后是早在谢闵还&nj;是亲王的时候便嫁给了他,而&nj;贵妃却是谢闵当了皇帝后才进宫的。
而&nj;这&nj;位武将&nj;出身的大小姐,听&nj;闻从前是个单纯而&nj;耿直的人,从不喜欢拐弯抹角和耍手段,入宫前那些事迹里,没少惩戒那些背后小人。虽娇纵却也不太会为&nj;难人,是个一眼边便可&nj;以看到底的姑娘。
可&nj;如今,看着上方那个满腹算计、金银珠宝堆砌而&nj;成的女人,庭筠近乎觉得是被置换了灵魂,倒生&nj;出些唏嘘来。
权利与爱情编制成了一个巨大的金丝笼,将&nj;雨燕困在其&nj;中,她&nj;却浑然不觉。
“我曾听&nj;闻,娘娘骑射皆是一绝,但&nj;那日所见……”庭筠起了身,“在未被我惊吓之前,您跑马过弯时,身子便偏了吧。”
贵妃的面色一僵,掌心不自觉地攥紧了软榻边缘。
浸在富贵迷人乡中,脂膏护甲养着的手,早已&nj;忘了如何握缰绳,只是偶尔的为&nj;取悦丈夫而&nj;骑马,那片小小的跑马场,又能驰骋出什么来呢?
“叨扰多&nj;时,嘉懿这&nj;便告辞了。”庭筠转身便走:“哦,另外,虽然我从前讨厌吃松糕,但&nj;人嘛,最是易变,现在,我还&nj;是可&nj;以吃一些的。”
赵灿几番试探,极想证明她&nj;是假的,但&nj;是她&nj;似乎没明白,皇帝的默许才是她&nj;无所顾忌的理&nj;由。或许是愧疚,或许是那点零星的父爱,他愿意接受这&nj;个替身,哪怕她&nj;和嘉懿之前除了脸,全无相似之处。
虽然她&nj;至今不知&nj;嘉懿的死同这&nj;三人之间有何种故事缘由,但&nj;并不代表她&nj;不再做追究。
占了这&nj;个女孩的身份,得到荣华、安宁与亲情,怎能让她&nj;死得不明不白。
来日方长,总会有那么一天。
正德二十五年五月,她&nj;在墨阁已&nj;经上了近两月的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