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捂住了我的眼，不让我再看。

但阿爹，我那老实木讷的阿爹，已经死在和青丘的战场，遗物没有、尸骨没有，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确定。

没有钱、没有粮、没有力，我们很&nj;快就要活不下&nj;去了。

所以我阿娘，代替了我。

她偷偷买了好多下&nj;血的药，拿自&nj;己的冒充。我想要把刀子扔出去，却&nj;被她甩个一个巴掌——软绵绵的，和她以前有力气的时候没得比。

然后，不记得是第几&nj;次我抓到她又偷偷放血，她不再打&nj;我巴掌了————她死了。

卖给她药的那个郎中夜间跑进我家里，想要奸/污我，最后被我用刀捅了肚子，而后，有人从他背后对着他的脖子砍了下&nj;去。

————是被爹娘杀死的那个姑娘的妹妹，喜儿。”

“无父无母的我们，决定结伴离开这&nj;里。

你问我那只小土狗？

我付不起我娘的药钱，郎中说，他想吃狗肉了。我拿着它最喜欢玩的那个破布球，在上&nj;面涂了药，它把扔出去的球捡回来的时候，还冲我得意地摇尾巴。

你瞧，读那么多才子佳人的话本有什么用呢？

你便是那个那个女&nj;主角吗？这&nj;本就是个笑话。”

一直慢慢悠悠的女&nj;声似乎有了哽咽。

“我想去，哪怕只有一句，我也&nj;想说出我当时做哑巴时没有说出的话，我期望着，那位雪荷夫人能明察秋毫、不再受蒙蔽，能传达下&nj;去命令，让一切都可&nj;以停止。

可&nj;我的力量那样弱小，大抵却&nj;也&nj;因为我之前做了些好事&nj;，我得到了一个侠女&nj;的帮助，临别前，我说无以为报，她便向我索要报酬，她说看我字写的很&nj;好，给她免费写个字如何。

她眼中有天空，藏着世上&nj;最广袤的自&nj;由。”

“我跟着那辆用冰和妖力运输血的队伍，看他们略过雪荷夫人住的地方，将东西送到了一个大妖的住处。

你定然想不到，雪荷夫人把这&nj;些血给这&nj;妖送来，是来做什么的。

————是用来洗澡。

大妖相信，少女&nj;的血液，能让她青春永驻……”

女&nj;声，或者说昭昭，她闷闷沉沉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

最后被长夜吞噬。

一双苍凉的手扶上&nj;庭筠的脸，出现了除却&nj;雪荷与昭昭外的第三个声音，带着了然的叹息：

“你瞧，不论&nj;怎样，都只是重&nj;演悲剧。”

“放弃吧，接受这&nj;样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