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段安北轻声说,“回家吧。”
陈念南跟段安北回了后华巷。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出租车司机感慨:“清杭很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段安北笑着说:“瑞雪兆丰年。”
瑞雪兆丰年,来年都是好日子。
下车的时候沈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上两件大袄子,见到两人就往他们身上披:“冷了吧?”
“还行。”段安北笑着,“我把念南带回来了。”
陈念南略一点头:“阿姨。”
“来了就好。”沈蔓说,“我还担心你不愿意来。”
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脸上的霜都要化开,段立在厨房炖鸡汤,段安北溜进去偷喝,沈蔓就笑着把陈念南带到沙发上坐下:“你比安北稳重。”
“没有。”陈念南也看着段安北猫着腰往段安背后偷袭的背影,嘴角染着不自觉的笑,“他很可爱,也很成熟。”
知世故而不世故,很好的状态。
“很意外我和段叔要请你来过年?”沈蔓这话很突然,也很直接。
“是。”陈念南没掩饰,“我以为我还在半子的考核阶段。”
“是的。”沈蔓笑着,“实际上抛去这些不谈,我个人很喜欢你,他爸爸也是,你是个很好的男生,但喜欢是喜欢,安北没谈过恋爱,我们相信他的喜欢,尊重他的意愿,但爱情会让人迷失,我们需要考核他的眼光,从很世俗的方面考核。”
一句“世俗”,陈念南就明白了,他笑了:“我明白。”
“我和你段叔是很心疼这个儿子的,给了他很大的自由,但是请你见谅,我们确实悄悄调查过你。”
厨房里的油烟味儿没能飘出来,但段安北的笑声却隐隐约约地透过玻璃门往外传,陈念南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沈蔓愣了下,笑了,“你很聪明。”
陈念南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查过他的感情史和过往史,沈蔓说的就不会只有“很世俗”的经济了,而是有没有前任,有没有带病。
“但其实如果是因为这个,同情我,怜悯我,觉得我一个人过年很可怜,没什么必要。”陈念南淡淡地说,“我习惯了,也有把握劝安北回这儿来过年。”
沈蔓摇头:“不是这样的,我说过,我们很喜欢你。”
陈念南撩起眼皮看她,这样的“爱屋及乌”其实并不值得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