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都熄了,往外看还能看见轮月亮,皎洁明亮,陈念南迟疑几秒,还是没去拉窗帘,站在段安北旁边一根一根地替他点了蜡烛。
段安北看他点得辛苦,数了数,笑得不行:“你太实诚了!哪有真燃18根的,那个老板没给你什么‘18’形状之类的蜡烛?”
“给了。”最后一根蜡烛被点亮,陈念南看着段安北被烛光照耀着、包围着的明朗清晰的侧脸,“但我没要。”
几岁就得几根,他说:“过了今天,我们也不算早恋了,都成年了。”
“是。”段安北弯着腰挨着蜡烛,仰头看他,说话的时候蜡烛的火焰就前后晃着,像在跳舞,“不算早恋,咱们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恋爱,全世界都知道咱俩是一对儿,不带藏的。”
“都知道我们是咳——”他顿了顿,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可出声的时候还是很大声,“学霸夫夫。”
“夫夫”一出口,陈念南忽的就被升了级,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段安北等着他脸红结巴,眼睛眨巴眨巴狡黠地看着他,结果陈念南顿了顿,笑了声。
烛香就在空气里飘,下面的托盘托着蜡油,一滴一滴地往下滑,陈念南的笑意在恍惚的烛火里若隐若现:“那今天算什么?新婚之夜?”
段安北“啊”了声:“算什”
陈念南看着段安北从迷茫到恍然,继而震惊地看着自己,一副当真了的样子,都无奈了:“吹蜡烛。”
段安北还在那儿皱着张脸纠结,听见陈念南的话,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吹完蜡烛呢?”
陈念南这下是真没忍住,轻轻叹口气:“吹完蜡烛吃蛋糕,吃完蛋糕你睡觉我写题,你还想做什么?”
“就这样啊”
陈念南挑眉,听段安北的语气,他还觉得挺遗憾?
“也行”段安北轻轻闭上眼,双手合十要许愿,陈念南就在旁边低声轻唱起生日歌。
这是段安北第一次听见陈念南唱歌,声音掠过他的耳朵,很抓耳,很好听,带着成年人初具雏形的喑哑磁性,又裹挟着少年清冷桀骜的不驯。
以至于段安北许完愿也没睁眼,一直听到了歌声的终章。
蜡烛已经燃得过了半,“呼”的声被吹灭,整间屋子倏地就陷入了黑暗。
段安北慢慢直起身,一点儿也没含蓄掩饰,转过身抱着陈念南,却不发一言。
好像安静就是最好的告白,什么“谢谢你”“我爱你”,都比不上一个安静的拥抱。
陈念南低头回抱他,唇瓣拂过段安北的发梢,吻在他的头顶:“生日快乐。”
黑暗最能减少人的羞耻心,段安北埋在陈念南的肩窝里,悄悄红了的耳尖烫呼呼地贴在陈念南的皮肤上,他轻声却很正经地问:“南哥,你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