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回想着段安北房间有什么,但当时他进人家门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别说有闲心观察对方的卧室了。
想来想去,响铃卷都吃了半盘,他脑子里愣是想不出一星半点的主意。
“哎——”段安北夺了他筷子上的羊肉,“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手机抖了两下,陈念南低头看消息,随口胡诌:“王鹏鹰说成芙喜欢香,我在想送香薰还是香水。”
段安北乐了:“我真吃醋了啊。”
陈念南随手给他添了两勺醋:“要醋醋这儿。”
段安北愣了会儿,笑得不行:“你别总讲冷笑话!”
最后还是定了香薰,段安北挑的,说是香水没地儿用,在学校喷了容易挨骂,香薰还能助眠,大家高三压力都挺大。
为了段安北的最后一句话,陈念南也给他拿了一个睡眠香薰,结账的时候被段安北放回去:“我住校我用什么香薰,你生怕李大爷不抓我。”
“你竞赛没问题的,很快就会搬走。”陈念南又把香薰拿了回来。
段安北怔了两下,他忘了这层,保送生除非是自愿留下读书,否则都可以回家。段安北不可能天天在宿舍等陈念南,也没必要陪读似的陪着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提前学学大学专业也好。
“那我走了以后你回筒子楼吗?”
陈念南应了声:“那里见你方便。”
“其实我可以”
“不用。”
陈念南知道段安北要说什么,但放着后华巷的大床软被不睡,来跟他挤筒子楼的小破硬板床,没必要。
陈念南倒是睡哪儿都无所谓,学校宿舍的条件未必就比筒子楼好,况且段安北走了,也许就会有新的人住进来,想到都难受。
两人天天这么腻在一块儿,突然要分着睡,也不是黏糊,就是挺不舍得。话题无疾而终,段安北带了点惆怅,原本想着快点儿竞赛快点儿转学然后正大光明谈恋爱的心忽的就淡了。
但不管怎么惆怅,后天都要竞赛,段安北回寝室把身上的火锅味儿冲了就埋头苦干,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洗,泡在那儿想着明早早点起来搓了。
等他写完两页题抻腰的时候,衣服就已经挂阳台上了。
“你给我洗了?”段安北震惊了。
一个是后天要竞赛的,一个是半年后高考的,谁缓谁急一目了然,段安北倒不是要跟陈念南掰扯什么时间还是委屈的——
“你内裤也给我洗了?!”段安北肉眼可见地涨红了脸,“你你你——”
陈念南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还给你穿过。”
陈念南永远可以凭借迟钝的情感说出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且让人难为情的话。
段安北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