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北笑着说:“你得把单词放句子里背,这样才能用起来——”
他顿了顿:“比如crazy——these thgs that ake hi crazy and drive hi crazy also ake hi crazy and crazy you are crazy about r,jt as you are crazy about ”
段安北打了个响指:“意思就是——这些让他不安全的、会发疯的东西同时又让他着迷,让他狂热。你迷恋废墟,如同迷恋我。一句话,记住all。”
不知道是不是段安北当时的笑实在太明亮,发音太过正宗地道,在段安北走后,陈念南的耳尖和脸颊都飞速地红了起来,从未感受过的鲜活跳动在他的胸腔内鼓舞雀跃,欢愉着他人生头一回的心动到来。
手心下的水蒸气缓缓上升,氤氲在泡面盖上,陈念南被烫得缩了下手。
泡面盖儿掀开,陈念南嗦了两口,忽然就觉得恶心,看着面上黑黢黢油腻腻浮着的小片蔬菜叶,“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把泡面扔了,又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crazy,这世界都crazy。
陈念南看着垃圾桶里的呕吐物,提起垃圾袋倒了,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桶边上开了朵花,滂臭,却很好看,白色的,挤在墙缝里。
他盯着那朵小花看了两秒,想起了校园墙边上的那几只猫。
陈念南飞快地丢了垃圾往铁栅栏的墙根冲,那里有棵很大的老榆木,盘根错节的硕大根系突出地表之上,他找着了其中最粗壮的一截根,开始徒手扒拉。
厚实的泥土被掀开,露出底下一堆的瓶瓶罐罐,陈念南努力回忆了一下上回喂的口味,又拿了罐新的罐头。
一橘一白两只猫嗅着味儿赶来,冲着陈念南“喵”了声,就把两颗脑袋齐刷刷对着凑到罐子边儿,丁点不客气地伸舌头舔。
白猫的脊背上有一道不明显的疤,挺长的,被藏在厚实的毛发之下。陈念南伸手摸了摸,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墙根。
那儿就是他上回带段安北翻的猫洞,原本的栏杆确实是整整齐齐,谁也没发现,左边儿的杆子底部有一条尖锐的倒刺,白猫有一回跟橘猫打架,一头闷子扎里边儿,本来还能过去,结果橘猫笨,也跟着一脑袋扎进去,两个脑袋排排坐,谁也出不来,身体齐刷刷转成了大风车。
陈念南当时远远看着两个“风车”还没反应过来,凑近了看才失笑,想掰开栏杆让它们出来,却没想到白猫猛地一使劲,一压一蹿,直接贴着底部出去了,脊背在倒刺上狠狠一刮,血都淌进泥里。
陈念南吓了一跳,连忙翻墙把猫送进医院,但手术的医药费太高,陈念南当时刚交了学杂费,身上只摸的出三张绿爷爷和两个钢镚。
陈念南抬起左手看了看。前两天包着的纱布已经拆了,可段安北平时显然也没多盯着陈念南的身体看,没发现他左手手腕上有道浅疤。
这是陈念南当时为了救那只猫,人生头一回接了打手的单,结果就接到了童睿之前说的那场十几人的混战。
他当时只会拼命,只会发狠,不懂技巧,一场架打下来,身上被□□割出了十几道口子,最深的那处就是手腕。
所幸没有割到大动脉,最后他还反抢了一把刀,抵着混战一方的混混头子的喉咙让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