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安顿下来后,段安北才终于明白陈念南是怎么稳坐年级第一的。
他打架不要命,学习也是。
“你还不睡吗?”段安北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另侧的床还空空荡荡的,底下亮着微弱的光。
陈念南“嗯”了声,又把台灯调低了一度:“我轻点儿。”
他原本就小心,翻书声甚至还没外边蝉鸣声大,段安北迷瞪瞪:“早点睡白天才有精神读书。”
陈念南又应了声。
床上平稳的呼吸声传来,陈念南仰头看了看,有些失落。
段安北的手不方便,两人的床都是他铺的,段安北负责擦底下的桌椅柜子,他那时候使了个心眼,把段安北的枕头放在了两张床中间的铁栏杆那侧。
这事儿算不上冒犯,顶多算个心机,粗线条点儿的人肯定发现不了,也不在意这些,陈念南就这一丝侥幸心理,想着运气好能跟段安北头对头的睡。
但段安北挪开了,甚至还把陈念南的枕头也放到了另侧,两人彻底成了脚对脚的姿势。
陈念南扫了眼就收回视线,没上床,熬了个通宵,做了半叠卷子,摞了半臂高。
最后一个“ol”落笔,陈念南抻抻腰,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二十九。
他叹口气,通宵没让他浑浑噩噩,反而愈发清醒。
这样互穿下去是不行的,陈念南做不了兼职,就断了经济来源。
他这样下去也是不行的,跟段安北越近,他的野心就越大,可他跟段安北丁点儿可能都没有,从前是想等着有能力了再说,现在是他决不掰弯人的原则。
他刚打算起身洗漱,亮着的手机屏幕的忽的一跳,自己在床上“啪”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跟下边儿迷迷糊糊的段安北对上了眼。
沉默了两秒,段安北问:“几点了?”
“六点半。”陈念南说。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
“晚上六点半到白天六点半?”段安北问。
陈念南应了声:“应该是,今晚验验。”
验验的结果如他们所料。
陈念南跟所有会找他当打手的地儿都找了声招呼,表示自己要备战高考,晚上那十二个小时不出工。
白天不互穿这规律聊胜于无,两人相安无事地过,除了陈念南每天雷打不动地对着洗澡的事儿发愁,以及他没法儿照镜子,一照镜子就脸红这事儿,别的都挺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