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真的也死了吗?
晕眩感占据大脑后爆炸开来,沈纾星只觉得眼前漆黑无比,他颤抖着扶住身前的石桌,天地都在倒转,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谢从眼疾手快来到他面前,把人按着凳子上坐稳,右手挪到他的肩上,沉声道:“纾星,你听我说,文伊或许还没有死,这就是这些年我不阻拦你寻找溯年镜碎片的原因。”
沈纾星一双涣散的眼瞳慢慢有了焦点,扬首看向谢从时,露出从不曾在他面前表露过的孩子般的迷茫与脆弱。
谢从看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猛然发觉一直以来,自己看这个徒弟就像年轻时候外面的人看他自己,只见优点,而忘了人都有软肋。
“当年文伊从云城坠落,我们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叶寒声的卦术你总信得过吧?他亲口说的还能以卦术捕捉到文伊的气息。”谢从拍了拍沈纾星的肩膀,提议道,“溯年镜可以找下去,也许能凭它得知文伊坠下云城之后的下落。”
沈纾星闭眼调整情绪半晌,既有目标值得追寻下去,就不会过度沉溺于无用的悲伤之中。
谢从拎起茶壶,醇厚浓酽的茶香冲散在一片袅袅热气之中,指腹摩挲着粗瓷,问:“纾星,溯年镜碎片,你已找到多少?”
“还差一片,是四国一州之上的那一片了。”沈纾星如实回答。
谢从点了点头,他并没想过要让徒弟一辈子留在云城,陪在他身边。沈纾星总有离开云城的一天,即便不是为了溯年镜,也有更重要的理由。
国仇家恨四个字,不可轻忘。
云城和他的飞虹居不是沈纾星的避难所,是让这个青年变得更加锋利耀眼,无坚不摧的淬炼之地。
谢从尝了一口茶,想起另外的事,从怀里摸出一块剑令抛给了沈纾星。
世间神兵可分出一道影,以万化之术凝实,称为令。每一块令都是从神兵里削下的一份力量。
剑令漆黑坚硬,散发出锋锐难挡之势,藏在一层薄薄的虚光之中。
沈纾星指尖刚一触及剑令,被熟悉的烛明剑气震撼。
剑为杀器,烛明为这片大陆的兵器谱上记载的百剑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