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良月不见醒来。
我趴在棺椁处失落地看着赵运卿,他也有些急了,忙朝乌尔呼发问。
乌尔呼擦了脸上的汗水,向赵运卿说了很长一段话。
我第一次在赵运卿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是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双眸深沉至极,看向我和良月时满是不可思议与探究。
当我问他乌尔呼说了什么,他却斟酌良久,嘶哑道:“她说,阁主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声音传不过去。”
“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知作何回应,大脑紊乱了般,此时嘴角抽搐着笑了,“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她属于哪里?”
“阿生,冷静,她还没死。”
“小王爷,她不属于这个世界,那还能是哪个?”
除了地府我想不到任何地方。
我说话时都是颤着的,后背上的冷汗不停冒出,甚至双腿发软。
一阵眩晕间,我被猛地扶住,赵运卿担忧地看着我,“阿生,我会陪着你直到良月醒来,我说她没死她就是没死,你是药郎难道你还不信自己?”
“炎淮哥,可是我治不了她。”
“放心,我让乌尔呼多来几次。”
一旁收拾残局的乌尔呼萨满猛地看过来,鹰眼如炬,看向赵运卿的眼神带着愤恨。
“虽然她可能会被天神降罚。”
赵运卿还有心思说笑,我也跟着放松了片刻。
此后几日,乌尔呼都坚持在祭坛上做法,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甚至有一日我见她的喉头硬生生呕出了血。
乌尔呼由原先的试试到后来不信邪,偏要将良月叫回来。
可我见她神色逐渐灰败,也怕因为良月平白害了老人的性命,立下承诺,若这一次不行便不再尝试。
当日艳阳高照,随乌尔呼萨满的吟唱与跳动,击鼓之声回荡在一方天地,而良月仍旧在棺木中沉睡不起。
我也逐渐死心,垂眼不想再看。
忽然之间,天地突变,风卷云涌,残阳如血,院中经幡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
萨满跳动得更加快速,更加有力,而她吟唱的声音更加嘶哑。
不足一刻,我明显看到她的体力瞬间下降,吟唱的声音渐歇,东南位置垂挂的风铃清脆作响。
“扎列!”
乌尔呼倒地不起,院中的女孩依旧吟唱,直至仪式结束,才上前紧张地抱住乌尔呼痛哭起来。
我们立马聚到乌尔呼面前,她却皱眉笑着,伸手指向东南方的棺椁,紧接着晕了过去。
“她没事,只是太累了。”我为她把脉,知道人没有生命危险。
“阿生,你看。”
赵运卿拍了拍我,我当即扭头去看,棺椁里的良月此时坐起来好奇地看着我们,双眼无比懵懂,见到我时歪着头想了片刻,才痴傻而又缓慢地叫了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