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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戴上面具,立即用袖子挡住脸颊,半转过身道:“阁主来药庐是有不适?”

“无事,你去睡罢。”

我正欲回房,只听她又道:“画上这位是?”

“药庐的第一任主人,林生。”

“我怎么没有印象,这药庐登记在册,那时我已上任。”

我摇摇头,“阿丑不知。”

她坐下来发起呆,模样看上去十分萧索孤寂。

今日本是宣布她与永王定亲之日,她却大半夜跑到药庐,当真匪夷所思。

“阿丑,有饭吗?”她突然道。

我心里猛然涌上一股熟悉,顺嘴道:“我给你做。”

说完,我进屋穿戴好,给她下了碗细面,拌了自己腌制的咸菜。

灯一点,她浑身的孤独便退却,恢复了白日里的强大与高冷。

“阿丑,你在做宵夜吗?”林朗揉着眼睛出来。

看到阁主的一瞬间,她的脸色垮了下来,闷闷道:“阁主夜安。”

“嗯。”

阁主吃着面沉沉应了声,眼都没抬一下。

“朗儿,你也吃一碗吧。”

我给她也盛了几口。

但她却端着碗坐在门槛上吃,并不与阁主坐在一处。

我则同她一起坐在门槛上,仰望着星空。

比之普通人,我的面容到底让人心生怯意,可阁主方才却并不害怕,反而问我是不是阿丑。

我心下有种溢出的熨帖,感觉阁主好像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叨扰。”

说完,阁主起身绕过我们俩直接离开了。

我看着桌上的碗筷,此时整整齐齐放着,碗里已经空了。

这夜林朗又在堂屋对着林生画像跪了一夜,我搬了个小凳照看了她一夜。

画像上的人微微笑着,眼含柔情,眉如墨画,朱唇玉面。

这是蒲芳记忆里的师傅,更是林朗记忆里的阿父。

第二日夜里,阁主又来了。

“下碗面。”她道。

我和蒲芳面面相觑,两人钻进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蒲芳悄声问我怎么回事,我便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

他皱起眉头,叹气道:“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