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她放在地上拉着,矮身纠正她,“不要叫我阿娘,要叫阿父。”
糖葫芦迷惑地又喊了句“阿娘。”
我顿感无奈,直起身时正对上大哥见了鬼的神情,一时无语。
过路人说琼封山在靠北的森林深处,遗世独立,我要走到那里首先要穿过福音将军占领的琼洲城。
而琼洲城此时正被惠丰将军强攻,城外尸骨累累,臭气盈天。
奇怪的是我走了一路,却总是听说永王府的事情。
听说永王府最近下了两道悬赏,其一为雪莲,其二为寻一少年人。
悬赏令上寥寥几语根本看不出来具体内容,但大哥却突然揭了榜道:“这年轻人的特征……有些像你啊。”
我看着悬赏令上的两行字——
远山眉,点绛唇。
肤如雪,瞳如星。
“旬哥为了悬赏,要把我逮了去上交吗?”我笑吟吟看着他,觉得他瞎闹腾。
他指着我有鼻子有眼地念着,“细眉你有,红唇你有,白肤你有,像星星的眼睛嘛,我也看不出来,但观你这面相……姑且算有吧,小弟,我们碰碰运气,到那王府走一遭?反正也亏不着。”
他抖落着悬赏令,指着最后一句话,“如有线索皆可揭榜,无有不赏,绝无虚言。”
我败下阵来,一路上的盘缠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尤其是糖葫芦,近日赶路明显有些吃不消,脸颊都小了一圈。
“阿父,王爷是什么?”
糖葫芦揪着我的裤腿抬头问我。
我想了片刻,想到良月离开时身旁那位公子,道:“就是会自称吾的人。”
糖葫芦煞有介事地点头,“吾知晓了,那吾们什么时候可以到阿娘那里呢?”
我拍了下她圆乎乎的脑袋,“小心杀头,瞎叫什么。”
“阿娘打人,阿父在的话你就乖乖的。”她有时仍旧叫错。
大哥早已习惯了我们,拽着我就开始往永王府进发。
一路长途跋涉,我们才到永王府所在的虢州城,谁知前往受赏的人竟然足足排了整条街的长队。
“旬哥,我们一没雪莲,二无可能是悬赏上指的人。”我跟旬哥排在队尾,远远看着前面的人。
前面那些人或持一箱匣,或带一美人,绝无像我们这样的。
后面也来了人排在我身后,前后挤搡着突然队伍便乱了,后面的人往前面插,前面的人往后面推。
“就你长这副獐头鼠目的模样,竟也好意思来王府受赏!”其中一人指着令一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