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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杞声音发哽:“我长得像我娘。”

常镛声音苍然:“老夫大半辈子撂在边关,耽搁了娶媳妇,那时,我好生羡慕方据儿女绕膝。没想到世事难料……”他默然一下,“方据出事之后,老夫始终不信他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现如今,总算沉冤得雪。”

他看向方小杞,目光复杂:“想不到的是,方据的闺女,竟然早已来到老夫跟前。回头我摆个香案,再与方据喝次酒,跟他说尽管放心,他方据的闺女,就是我的闺女。”

他蒲扇似的大手伸过来,在方小杞脑袋上拍了拍,转身离开。

方小杞怔怔坐在廊下,不知今昔何年。

不远处的墙角,站着早就溜回来偷听的沈星河。他倚在壁上心潮起伏,难言悲喜。

常镛有心把两个家伙再关几天,多养几斤肉。然而正月快到末尾时,圣上宣诏,要见二人。老将也不能抗旨,只得放人。

来传口谕的是迟小乙,站在早晨清透的日光里,微笑着一揖:“恭喜二位了。”

沈星河脸色清冷:“喜从何来?”

迟小乙含笑道:“二位破获新旧两起大案,功劳卓著,圣上必会重重嘉赏。”

方小杞忍不住道:“可是,两起案子都尚未彻底查清啊!”

迟小乙的话音似早春的风一般温和:“圣上的意思是,两个案子都已结案,霍槐就是玉石劫案的主犯,圆月灯下死去的白小蝠,就是钟馗。”

沈星河看着迟小乙,嘴角钩出冷笑。迟小乙微微垂眸:“圣上说查清了,就是查清了。”

钟馗案是德宗帝心头之患,他不想让谣言谶语继续满天飞,便就此给朝臣百姓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