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眉间阴郁:“可是,这两日,又突然加重了。”
方有青惶然道:“那可如何是好?小杞这孩子太可怜了!”
沈星河踏前一步:“方兄,实不相瞒,我视小杞,胜似我命。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请你如实相告。我知道真相,才能确定该如何帮她。”
方有青稍稍犹豫一下,便咬牙下定决心,艰难地道:“洪起予,这个老畜牲,他,他欺侮过小杞!”
沈星河的心脏似被一只兽爪猛地撕裂。他脸上像笼了层阴影,表面平静得异常,问:“如何欺侮的?”
“有一次,我到柴房里搬柴,还没进去就听到隐隐的哭声。我从窗户破缝望进去,看到洪起予,从后边把小杞抱住,一双脏手在她身上乱摸!我听到洪起予对她说:若敢说出去,就把她们娘俩都打死!”
方有青咬牙切齿:“小杞被他吓得不敢大声哭,她力气小,也挣脱不得!那时候她才十岁出头啊,天天吃不饱长得又瘦小,那么小一个孩子,洪起予怎么下得去手!”方有青一旦开了这个话匣子,便怒不可遏地止不住骂。
沈星河默默听着,眼前似蒙了一层血红。
方有青滔滔不绝的话声似在耳边刮擦,又似远处滚雷的闷声:“我当时故意咳嗽了一声,惊动了洪起予,他暂时放过了小杞。但是,这种事绝不止一次。后来,她的阿娘定然有所察觉,想求洪起予放过孩子,话只说了半句,就被打了个半死!她们娘俩是洪家买来的奴婢,若是逃跑,一旦被抓回来,定然死路一条!可怜这娘俩,真是叫天天不应……”
沈星河感觉胸腔里那只兽爪已撕碎他的心脏,将五脏六腑挠得血肉模糊。
方有青叹道:“好在这种日子也没持续很久,不久之后,洪家起了一场大火,洪起予被烧伤,挣扎了两天就死了!”他摇头慨叹,“我的爹娘,也在那场火灾中丧生。洪起予作恶多端,他的恶行,又岂止小杞一事。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场火灾,定是有人替天行道收这个恶徒的命,我爹娘等许多无辜之人,都是被洪起予连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