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压住心中岩浆似的翻涌,问:“方才你与小杞说话时,我在门外听到一点。你疑心纵火之人是白不闻?”
方有青猛地抬头:“是,我觉得像是同一人!”
沈星河面上平静,又问了火灾前后的细节,推测在火灾发生之前,洪家的所有人可能中了蒙汗药,这手段,与最近的邢府灭门案异曲同工。
他问方有青:“失火那日,小杞和阿娘为何不在?”
方有青回想了一下:“火灾前一日,她们住邻县的亲戚来报信,说家中年事已高的长辈突然病重,恐怕不大好,叫她们去见最后一面。她们便急忙告假去了,万幸避过了火灾。好在,那位长辈又缓过来了,后来又活了好几年。”
“原来如此。”沈星河了然。
那位长辈来得急去得快的病症,多半是白不闻使的手段。就如同凡心阁一案时,隔壁花楼里突然患病的姑娘们;如同琉璃岛那夜,易迁的腰;如同沈书允守灵时,突如其来的胸闷之症。
白不闻必是发现了母女二人在洪家的困境,使计将两人支开,一把火烧了洪府,令母女二人摆脱洪起予,获得自由。
从方有青屋里出来后,有人来报,派去于洪交待的“老家”调查的差役,已经回来了。差役带回了预料之中的信息:
于洪确有其人,但家中根本没发生过火灾,塌了一半的老房子仍在,村里人说,他不曾烧伤过。于洪一把年纪没能娶上媳妇,给父母养老送终后,家中再无别人。他跟村里人说,听说大安城遍地繁华,银钱好赚,便想去试试运气。多年前辞别父老离乡远行,再也没有回去过。
于洪身份有假,方小杞又强烈感觉他就是洪起予,沈星河相信她的判断。于洪,就是洪起予,洪起予当年必是诈死!
洪起予是如何将于洪的身份取而代之的,沈星河懒得去管,他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病根”,必须拔去。洪起予,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