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常镛年近古稀,走起路来微跛,站定时,身形却依然巍然。
常镛把手中食盒搁在案上,说:“你昨夜一晚未归,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给你带的早饭,等会儿你眼睛好了就吃。”
沈星河面露歉然:“让师父担心了。我昨天原打算看一会儿卷宗就回去,不料突然有事,忙了一夜,也忘记差人回去给师父带个口信了。”
常镛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神涣散的眼睛,心中刺痛:“星河啊,你这个身子……还是得少熬夜。这才几天就瘦了许多。官衙这边你手下虽有几个差役,却都粗心大意,没一个会照顾人的。”
沈星河无奈摇摇头。分配给他这个少卿的差役本就不多,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哪个记起他们大人自昨晚就没吃过一口饭呢。
常镛心疼地道:“以后你若再有公务顾不上回去,我便过来照顾你。”
沈星河赶忙道:“那不行,您这么大年纪了,怎能陪我熬夜?”
常镛瞪眼:“说谁年纪大呢?老夫硬朗着呢!”他突然注意到什么,凑到沈星河跟前仔细看,“你脸上怎么有个五指印子?”他倒吸一口冷气,“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打你?!”
沈星河下意识捂住了脸颊:“这个……”
话未说完,仿佛头颅里的藤株收回它的刺蔓,头疼缓解下去。眼前的黑暗忽然出现一个光斑,光斑缓缓释开,他恢复了视力,又能视物了。沈星河舒了口气,似从罩子里被解放出来,坐直身体,眼神恢复清明,整个人活了过来:“好了,过去了。”
常镛便忘记了指印的事,又心疼起他的眼睛,嘴上还得安慰:“你别担心,我一直在托人打听医仙白川的消息。医仙这几年可能隐修去了,一直不见踪迹。只要找到他,你的眼疾一定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