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衡嘴角微翘,“范阳年年报功领赏,京城自然起疑。有人弹劾萧恕好大喜功,主动挑起边地冲突,平定后向朝廷领功,借机私蓄兵丁,囤积粮草兵器,不知这是想做什么。”
“有人?宇文庆吗?”赵濯灵笑,“天下十节度,哪个节度使不蓄兵丁囤粮草?京城调度地方,多有不便,节度使需随机应变,若万事都按规矩来,怕是一场仗都赢不了。这些事,你们诏卫应该清楚的啊。”
她毕竟曾是朝中第一女职官,说出的话切中要害,让庄衡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说:“夫人的话,奴会转述圣人。”
——
萧童走出小屋,看到篱笆外的父兄,一扫脸上阴霾,小跑过去。
“阿耶!大哥!”
“慢点,”萧邗扶住她的胳膊,摸了摸她的头,“阿鸢抱着什么?”
“我在后山捡的鸟,你看它的毛色,第一次见呢。”
萧邗随意瞥了眼,视线回到妹妹脸上,擦去她额上的汗。
“我让你来陪你姑母说说话,你怎么跑后山去了?”萧恕佯作怪罪。
她偎过去,噘嘴道:“姑母喜欢一个人待着,不是看书就是写字,我嫌闷。”
“刚刚看到什么人了没?”
她点头,“一个宦官,说是京城来的,对姑母可恭敬了,还叫姑母‘皇后殿下’呢。”
其父肃容道:“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知道了!”
萧童从小就知道这个姑母身份不简单,父亲很少让她来,这两天不知怎的,主动要求她看望姑母。姑母是个十足十的文人,和她玩不到一起去,但她挺喜欢这个姑母的,姑母也肉眼可见地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