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童低下了头,“妾不敢,不瞒陛下,妾今日是来为陛下分析利害的。”
“哦?”
“陛下赐婚,无非是为了雍王。”
“继续。”
“裴放是雍王伴读,我嫁给他,萧裴联姻,将来便是雍王之肱骨,只是,”她顿了一下,“陛下和雍王多虑了,无论如何,萧家只效忠皇帝一人,不会为任何皇子驱使。”
“抗旨不遵,还谈何‘忠’字?别忘了,萧家的荣华富贵、你的封号都是谁给的?”弘业帝语气严厉。
萧童攥紧双手,弯腰伏地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若废萧裴联姻,我宁为庶人,不要封号。”
她沉默着伏在地上,微弓的脊背如天鹅曲颈。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当得起吗?你走进这座大殿时,想过你们萧家吗?”
她直起腰背,仰头道:“陛下说我胆大,其实我并不胆大,我只是不怕死而已。人终有一死,我宁愿死得痛快,也不愿活着时憋屈。”
弘业帝俯视着她,“你年纪小,不懂这世上多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活法。来人!”
“嘎吱”一声响,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千牛卫和宦官,而是轻裘缓带的李慎。
他的目光落在萧童身上,吸入一口浊气,直抵胸腔,他一步步走来,停在她面前。
“谁让你进来的?”弘业帝责道。
“儿有话说,请父亲恕罪,”李慎了无遽容,“今日是儿与父亲的事,与兰陵县主无关,求父亲放她回去。”
“啪!”
李慎的脸被打偏,弘业帝丝毫没留情,这一巴掌掴得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