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童在巷口下马,把赤电系在拴马桩上,拨开一层层人,挤了进去。
若不是听到有国手段坤,她才不凑这份热闹,被人流裹挟着向前,呼吸都不顺畅。正焦躁烦闷,一只手抓住了她。
隔着几个人,绿瑶笑道:“县主跟我来。”
“怎么是你?”
舞女不答,闷头带萧童挤出人群,从边上走到对面,推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这是何处?”萧童瞧了她一眼,跟着抬腿进门。里面竟也水泄不通,有胡人,有汉人,各忙着自己的事,或神色匆匆,或激烈争吵,闹哄哄的。
舞女松开萧童,指了指楼上,“夫人在等县主。”
“她怎么知道我也在?”
“夫人在上面看到您了。”
台阶尽头,果然坐着白发老妇,见萧童来,招招手,“小阿鸢快来。”
萧童哼了一声,走过去坐下,“叫我来做甚?”
“看你在下面挤得辛苦,不忍心哪。”
“你还有不忍心的时候?”萧童自斟一盏饮子。
史夫人笑道:“晁丹待你如亲女,那你就是我孙女,我不心疼你心疼谁?”
“我可没见你把晁叔父当儿子。”她喝下饮子,润了润嗓子。
“他个没良心的,自去了幽州,再也没回来,亏我把他养大。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多日子不来看我。”
她皮笑肉不笑,“好啊,明日就去,让白鱼在祆祠等我,我和你们母子俩好好叙叙旧。”
史夫人斜眼瞪她,撇嘴道:“都是你父亲的意思,不是我想瞒着你。让永王去宇文府找你是你大哥的意思,也不是我的主意。”
“你倒推得干净,上次不是说没把萧家放在眼里,就喜欢我?哼,结果合起伙来蒙我一个。你和白鱼真是天生的母子,都是做戏的行家。”
史夫人放下手中的法器,“好了,今日你去和段坤斗乐,算我给你赔罪。”
萧童一口饮子差点喷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