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期待地看着她,“点心局换了批新庖人,他们为月节特制了果子,都是外面没有的。”
萧童露出惊艳的表情,咽下后,饮了口茶,才道:“里面加了桂花,十分味美,大嫂从哪里挖来的庖人,手艺不错。”
“你都说好,看来确实不错。过几日,郎君宴请同僚,就用这果子好了。”说完,平乐轻咬了一口,掩袖细嚼。
三人其乐融融,萧邗心中阴霾一扫而空,笑着端起酒盏。
没有大人在,京城萧府的气氛反而轻松。想来,萧邗夫妻俩在京城的日子都是这般和乐,这么一看,大家族生活毫无乐趣,萧童心想。
——
同沐一轮月,宫中亦节味浓厚。
偏居宫城西的金銮殿幽静雅致,并不常启用,皇帝偶尔会在此召见文人。今夜,这里难得济济一堂,两列客席坐满了人,上至华发老者,下至未加冠的少年,还零星散布着几位中年女子。他们都是前几日参加制举的考生。
按律,除每年春天举行的科举,皇帝还可以因事临时开制举。相较于科举,制举的考生不局限于全国官学的学生和前资官,白丁和现任官都可以报名。但制举不考判词和文学这些常规内容,而具现实意义,比如这一次的贤良方正科,要求针对当下的镇军形势写策论,因此,对朝政不熟悉的人难以作答。
虞朝只有制举在宫中殿廷进行,即殿试,并且由皇帝亲自阅卷,登科者被视为天子门生,授官要比其他途径入仕更快更高。而像今夜这般,皇帝设宴赐食,也是常例。
“圣人到——”
宦官一声唱喏,金銮殿瞬间鸦雀无声。
一道黑色身影踱出高台帷幕,他身量修长,黑袍金冠衬得面白如纸,嘴唇却是深紫色。其后跟着一身形相似的少年,一袭暗红嵌金丝的圆领袍,简洁又奢繁。与中年人不同,少年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浑身洋溢着青春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