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刑部司员外郎恭敬中透着不以为然,“县主有何高见?”
萧童笑,“高见不敢,低见倒是有一些。”
“县主不如说说看?”
“宫婢和宦官的证词里都说看着死者落水后很快沉了下去,没有动静。人若落水,哪怕自尽也必挣扎呼救,除非会水。”
员外郎开口辩解:“或是被呛住?”
“那也要扑腾几下吧?人不是石头,沉下去就沉下去了。”
“依县主之见,死者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这得让死人告诉我。”
李慎问道:“尸体停在何处?”
“还在大理寺呢,半年过去了,早成白骨了。”
萧童嘴角一扬,“无妨。”
一行人转往大理寺,苏朗出来相迎,又差人从停尸房抬出一张担架,放在院中。
萧童看了眼四周围着的人,上前揭开白布,露出一具骨骸。
她轻轻端起头骨,问旁边的仵作:“有醋和热汤吗?”
“有。”
等物件齐备,众目睽睽下,萧童先用醋洗净头骨,以巾子擦拭干净。又取下臂弯挂着的团花丝罗披帛,叠成厚片,垫在头骨下方。
众人私语议论,不敢相信一个女子会验尸,还是传闻中恶名昭著的兰陵县主。
李慎望着她,她的神情极为认真,与平日里不同,无悲无喜,无怒无嗔,只专注于手中之事。这样的她,也十分迷人。
只见她拎起水壶,稍稍倾斜,从头骨顶门穴慢慢灌水进去,双手极稳。
须臾,她放下壶,拿起头骨,指着披帛道:“诸位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