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嘲道:“什么都没有啊。”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说明问题。”
萧童一手端着头骨,一手指着里面,“若是活人溺水,挣扎中必吸入泥沙,泥沙顺着鼻道进脑。而死人溺水,气息已闭,无泥沙进入。适才我以热汤清洗头骨内里,并未漏出泥沙,说明——”
“说明是死人溺水?”嘴长的人抢道。
“没错,死者落水前就已经咽气了。真凶杀人后趁尸体未僵,移尸到河边故布疑阵。所以嫌犯才说自己只是轻轻推了一把就把人推进了河里。”
“为何无人发现?”有人问。
刑部司员外郎回过味来,慢慢道:“当时是傍晚,天色昏暗。”
他突然想起什么,遂问萧童:“但是死者并无其他伤痕,也未中毒,她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萧童把头骨轻轻放回原位,“这就是你们的事了。说不定也是溺亡,一盆水就足以憋死一个人。”
李慎看向苏朗,“此案打回大理寺重审。”
“是。”
发现苏朗面有赧色,待众僚散去,李慎安慰他道:“大理寺每月经手案件数百,滞狱千人,难免有疏漏,日后小心些,避免冤诉。”
对方感激道:“谨遵大王教诲。”
李慎点点头,欲朝萧童去,苏朗却道:“大王,紫云死了。”
“什么?”
“今晨,狱史发现紫云死在牢里,是中毒。我去郑府提调那两个作证的仆人,竟然失踪了。”
“查到线索了吗?”
苏朗摇头,颇有些沉重。
李慎叹了口气,“既然死在大理寺,先把人葬了吧……”话未说完,锐利的痛意穿过他的胸腔,他下意识地捂住心口,脊背弓了下去。